2012年12月5日星期三

理智‧情感

我,一直都不擅表達情感。
自小時候,我所知道的,就只是我應不應該做,我這樣做對不對,他她它是不是想我這麼做。
自小我就很清楚別人對我的期望,在別人眼中的我應該怎麼決定怎麼做。只要是他和她在左近。
這些年,我只顧拚命的迎合、討好,努力成為他、她眼中看到的我,成為他和她向親朋戚友描述的、那個完美的我。
只有在那裡,我才是我。
那裡的我,隨心所欲,只有想與不想,沒有解釋,用不著理由。只要沒有他和她在附近,只要他和她不插上一手,我便是我,那個完全的我。
傷心、失望、快樂、瘋狂,一切令這地方不平凡,也令它只屬於我。也許我不很愛這地方;也許我在這找不到我所需要我安全感和完全的信任;但是,就因為這一切甜酸苦辣,令我感覺到這世界的真實,不只是冷冰冰的、一切依循擁有者鍵入的程式而作決定的一部機器。
在那裡,我不會是別人的附庸,我犯不著作為受別人的思想控制。我,只是我,一個會笑、會哭、一個會抱不平、一個會根據自己想法過日子的人。
我滿足了他和她的虛榮,在沒有他和她的世界中如魚得水的活著。但我到今天才發現,我換來的,不是自由、自主的空間,不是長大了、成熟了的我,不是能依從自己想法行事的我。我剩下的,只是一個不完全的我,一個被困在期望的牢籠中、又不甘一輩子活在他和她影子下的我。
我得到的,只有矛盾。
在別人眼中的我,只有理智邏輯。在我眼中的我,是冰島。在邏輯的包裝下,埋藏著沸騰的情感。平日苟延殘喘,直到壓力累積到一個頂點,爆發了,又再換上一張更堅固的包裝紙,等待下一次的爆發。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星期五最後一次回去那裡了,想要以自己的記憶作為終結,好好的在沒有她的情況下,作為自己去過這最後一次。向她說了想要獨個兒回去,得到的回答是「不可以」、「你很不尊重我」、「你這會傷害到我」。
作為一個沒有情感的人,我沒有同感,也不懂得回答。我只有無言以對。
把強插到這個屬於我的那裡的她從這最後一次中推開,我很殘酷嗎?我很自私嗎?理智上我並不理解。
也許你會同意她的看法,認為我不知感恩。但我認為,尊重不是應該做的,而是應該由心出發,感到了那份尊重,行動才會隨之而來。是迫不到的。可是我不敢這樣說,因為我知道隨之而來過分敏感的反應和後果,並不是我希望見到的,也不是我所能承受的。更何況,問題的起因並非尊重與否,而是個人意願的實行。
就只有最後一次了。但她從來不理會,他從來不在乎。我要如何才可以令她明白,這與尊重無關,純屬想的問題,純粹是印證我已經長大了?
我,只想找回自我,做回自我。

2012年3月17日星期六

寂寞


人,總不滿足,總會寂寞。

夜闌人靜,挑燈夜讀,為著明天要趕的死線,明天的測驗,明天的考試,明天的報告,不免臨急抱佛腳,讀得惓了、悶了,在陣陣涼風的引誘下,目光便從萬點烏溜溜的螞蟻,轉向窗外的烏雲明月,以欣羨的眼神,以滿腔的熱切渴望,在這熟睡中的城市尋找同病相憐的一點亮光,卻發現,仍舊相伴的,就只有失落的眼神,和不知寂寞的一輪皎月。寂寞的凡人不禁想像,「應悔偷靈藥」的嫦娥,在月宮也有吳剛、玉兔相伴,面對「碧海青天夜夜深」尚會寂寞,那麼我呢?我,寂寞嗎?面對此情此景,你,寂寞嗎?

再想,獨處寂寞,在人群中就不寂寞了嗎?一群人說說笑笑,也還罷了。在一片不懂得、不明白你的人海中,掙扎著、努力著,以自己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想法,達到自己的目標,卻不為世人所理解,不為世人所接納。不管身邊存在著多少個他、她、物和它,與只有自己一個活在這世界中,有分別嗎?不是每個人也有「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好運。沒有這個「他」,寂寞嗎?

人,總是自討苦吃,不是嗎?

人總以為自己寂寞,卻不想想,地球這一方夜闌人靜時,彼方卻有在陽光下同樣地忙碌的人,看不到的某處也有人當夜更、守在自己的崗位上,在城市的另一角也有和你一樣努力著的人們。你,還是獨個兒忙碌嗎?你,還寂寞嗎?

人總以為自己寂寞,卻不想想,人家可不是你肚裡的迴蟲,不明白是應該的。世界是平等的,人家不明白你,你也不明白人家,別人也都和你一般寂寞。而且世界上活著數十億人,沒有那個知音,奇怪嗎?知音易覓,姜太公大概也不必釣魚,李白也不必舉杯邀明月,方能對映得三人了。有著這許多和你一樣的人,你,還寂寞嗎?

寂寞與否,就只在一念之間。

2011年4月21日星期四

CIA Declassifies Oldest Documents in U.S. Government Collection

This is very interesting.

From http://www.foia.cia.gov/
CIA Declassifies Oldest Documents in U.S. Government Collection  (April 19, 2011)
     The Central Intelligence Agency today declassified the United States Government's six oldest classified documents, dating from 1917 and 1918. These documents, which describe secret writing techniques and are housed at the National Archives, are believed to be the only remaining classified documents from the World War I era. Documents describing secret writing fall under the CIA's purview to declassify.
     "These documents remained classified for nearly a century until recent advancements in technology made it possible to release them," CIA Director Leon E. Panetta said. "When historical information is no longer sensitive, we take seriously our responsibility to share it with the American people."
     One document outlines the chemicals and techniques necessary for developing certain types of secret writing ink and a method for opening sealed letters without detection. Another memorandum dated June 14, 1918 - written in French - reveals the formula used for German secret ink.
     "The CIA recognizes the importance of opening these historical documents to the public," said Joseph Lambert, the Agency's Director of Information Management Services. "In fiscal year 2010 alone, the Agency declassified and released over 1.1 million pages of documents."
     The documents will be available on CIA.gov and in the CIA Records Search Tool (CREST) at the National Archives in College Park, Maryland. CREST currently houses over 10 million pages of declassified Agency documents. Since 1995, the Agency has released over 30 million pages as a result of Executive Orders, the Freedom of Information Act (FOIA), the Privacy Act, and mandatory declassification reviews.
http://www.foia.cia.gov/CIAsOldest/Secret-writing-document-one.pdf
http://www.foia.cia.gov/CIAsOldest/Secret-writing-document-two.pdf
http://www.foia.cia.gov/CIAsOldest/Secret-writing-document-three.pdf
http://www.foia.cia.gov/CIAsOldest/Secret-writing-document-four.pdf
http://www.foia.cia.gov/CIAsOldest/Secret-writing-document-five.pdf
http://www.foia.cia.gov/CIAsOldest/Secret-writing-document-six.pdf

Wrong Timing (III)

   在不遠處的一個街角,有一雙眼睛注視著佇立在橋上的殷賞,但這雙眼的主人卻似是對她奇怪的一舉一動視若無睹,也似是毫不自覺地把玩著手上一張長方形紙張。
   「你見到的來到的是我而不是昇,覺得失望。」這不是一個問題,所以殷賞沒答話,明顯也不想跟這個隨意玩弄感情的女人多說一個多餘的字。
   「余家昇係邊?」
   「佢同我一齊黎意大利,不過佢今日冇黎。我今次,係受佢所託來給你一個交待,一個真相。」
   真相。曾幾何時,真相在殷賞心中佔據著何等重要的地位,是支撐著她去毫無保留地相信余家昇的核心支柱。但到現在,當她發現對余家昇已不如以前那麼在乎的時候,曾經重於泰山的真相,已因它與余家昇成正比的關係而悄悄地變得輕於鴻毛。Good。
   「警隊內部有明文規定,為了臥底的安全,任何進行中或已結束的臥底任務都不可向任何人透露,我今日將會告訴你的內容,你不可向任何第3者提起,包括當事人在內。我和昇都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我們曾犯這規則。」
   「我記得你有一次問的昇係唔係我的男朋友。我告訴你不是。那是假的。我同昇已經拍左拖幾年,就係佢同Doris分左手之後開始。警隊內部明文規定同一組的警員不可以有情侶關係,佢要又開始另一個臥底任務,我地只好轉為發展地下情。余家昇做臥底的時候如有機會便應不惜一切在將臥底身份保密的情況下獲悉最多資訊。由於你和閆器的關係,你便成為其中一個獲得線索的途徑。昇發覺了你在這段虛假的關係中越陷越深,也曾經不忍再傷害你這個無太大關係的第三者,但佢亦清楚任務大於一切,佢同我都只能絕對服從指令。到佢le個任務結束之後,已經升了職,現在和我平起平坐,分隊不同了。所以我們已經結婚。我地係honeymoon 路過Venice的,待會兒我就會合佢去法國南部繼續行程。」
   「我對閆生都係假的。我知道佢對我既感情非常認真,所以我非常明白昇的感受,亦理解佢為何沒有面目見你。我同昇都知道佢對你的傷害之深,是用什麼都無法彌補的。這張支票請你收下。我地都希望你會明白我地既歉意,會可以儘快開展一段新生活。」
   CUT﹗STOP﹗le個方案太多破綻了。殷賞一回到香港,見到昇便知道那是假的,而且這對我一手塑造的理智、絕對客觀的形象有深遠的負面影響。
   目標移動中﹗目標向Café 方向移動中。Linda知道自己沒有太多時間作考慮了,她不能拖延下去。從在香港正監視著家昇的手足的口中,她知道家昇已發現她做了什麼,正乘搭下一班飛機趕來Venice,估計二時會到達。在與殷賞見面之後,她還要向家昇交代。她絕對不能讓他們碰面。絕對不能。
   突然,一個絕妙的方案在她眼前浮現。
   她什麼都不用做。

2011年2月18日星期五

2011年2月6日星期日

Wrong Timing (II)

    半小時後,Tina獨自坐在訊問室,心中七上八下,腦筋也快速地運轉着評估着各種各樣的可能性,也為最壞打算作好心理準備。
    心裡七上八下的人也不只Tina,還有在訊問室旁小房間中的Linda。此刻的她不安地在房中踱步,銳利的雙眼卻緊盯着螢光幕中坐立不安的Tina。她驀然開口問,「家昇,真係要咁做?後果可能會好嚴重。其他方法真係不可行?」在旁的余家昇莞爾微笑,卻用紙巾在單向玻璃上、桌上、電腦螢光幕上左抹右抹,在他腦海中泛起的,卻是大哥的一句話:「我真係懷疑我地D大嬸做清潔做得唔夠乾淨。」余家昇面上浮現笑容,心中卻不其然感到內疚。
    「王麗薇小姐,我地已經有足夠證據,證明金波集團係12年前同千尋集團有利益輸送關係。我地亦都知道你嘅哥哥,即係閆汝大先生,係le件案件嘅主謀。今次請王小姐黎,只係想問一些關於le件案既野,希望王小姐可以將你知道既資料同我地講,協助檢察官方面落案起訴閆汝大先生。」
    「le D 野唔係哥哥做既,哥哥佢當時唔係香港,一直都全不知情,而係金波入面成件事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甚至爸爸都唔清楚來龍去脈。」Tina異常激動,。假若這次警方控訴的是葉uncle,她還可以不加思索地把一切罪名推到老葉頭上。但那是她的哥哥,是她王麗薇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真正愛上的人,要他為自己頂上所有罪名,她做不到。她不能親手傷害他,她不可以。
    在接下來的兩小時, Linda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也不敢相信余家昇的計策竟是會這般成功。Tina 不要求律師在場,完完本本地交代了事件的真相,甚至毫不猶豫地澄清了警方提出的每一個疑點。警方亦決定正式落案起訴王麗薇一項行賄、兩項偽造文書及兩項使用虛假文件罪名。
    「家昇,你既臥底生涯正式完結,其後你會係學堂執教半年,半年之後,你就可以正式重歸警隊。」Linda難得地笑得合不攏嘴,卻冷不防被余家昇我一句話抹去。
    「Madam,我想辭職。」
    「你想去搵殷賞?」
    余家昇沒有回答,明知答了linda,她一定會怪自己感情用事,乾脆給她來個默認算了,省得回答。
    「家昇,我明白你既打算,所以我都唔勉強你,不過我想你至少係學堂教半年,等你沈澱一下,順便利用le段時間,再多考慮清楚。如果你係學堂做完半年仲想去搵殷賞,我可以比你放大假。我實在唔想無左你le個得力助手,而且你之後都唔需要再做臥底。好好考慮下。」
    余家昇微感意外,Linda竟會開出這樣好的條件。
    「咁……多謝madam,我再考慮一下。」
    「家昇,可以幫我一個忙嗎?係私人事。」
    「Madam,我幫得到手既我一定幫你。」
    「家昇,我想你唔好問我咩原因,幫我開一張70萬既cheque,抬頭人留比我自己寫,D錢我遲D過番數比你。」
    「咁……」
    「家昇,唔該你丫,唔係我都唔知我可以搵邊個幫手。定係……你唔信我?」
    「當然唔係,linda,70萬對嗎?」
    「唔該哂你,家昇。啊,仲有,le件事唔好比……」
    「唔好比師父知?無問題。」
    「我都好耐無放過假,去下旅行,可惜又就唔到阿爸D時間,佢又約左人。結果又係得番我自己一個去。」
    「去邊呀?」
    「意大利威尼斯。好多年前去過,今次諗住舊地重遊下。」
    「玩得開心D。」
    Linda拿著支票,因不得不騙他而歉疚。她將要做的事,是為了他的前途,為了他好,明知他一定不會同意。她拿在手裡的更是他對她的信任,她若失敗了,她,輸得起嗎?但她不這樣做,就注定失敗,不試試又怎會知道可不可行?
    她心裡清楚,一切的「為了他」都只是藉口,她做這件事的原因,是因為她不想失去他,要把他永永遠遠留在自己身邊。她愛他嗎?她不知道那微妙的感覺是不是愛,她只不想和其他人分享他,不想他離自己而去。

過路人:
    一切都完結了。George昨日終於忍不住告訴了我,你現在身處意大利,而且最少會逗留三星期。我買了後日晚上的機票到意大利找你。We need to talk. 一星期後,格林威治時間下午一時,於Venice的La Dominante等你,就在Ponte di Rialto附近。屆時,我會親口告訴你我在心中埋下的所有秘密,如果你仍然願意做我的聆聽者。我會一直等你,不見不散。
稻草人 字

只在黎明混著夜色時
才有淺淺重疊的片刻

    一星期後,賞站左Ponte di Rialto上,看著在Canal Grande中穿梭的Gondolas,在遊人的喧鬧聲中,心浮氣臊地反覆思量著人類千百年來都沒有答案的問題:該向左走還是向右走?該面對問題還是逃避?

    有人說,以擲硬幣來做抉擇時,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在硬幣下墜的一瞬間,知道你心裡期待著得到什麼答案。反正都沒其他辦法,姑且試它一試。 摸摸口袋,抓出的一把硬幣中,面值最少的都有一歐羅。殷賞雖是文人,運算能力自是及不上那余龜蛋,但也不難發現到一歐羅足足等於港幣十大圓。算了,自己又沒有個面值少點的,身上又沒有港幣,橫豎都能拾回來的。殷賞輕輕試著把硬幣拋高些許,讓手適應這一歐羅的重量了,深深吸了一口氣,指尖用力,拋高。硬幣硬幣,話我知邊個最靚~呀~是我應該向左定~~呀~~水呀~~~
    最後一句是尖叫了出來的,理所當然地引來途人的側目。他們看到的,是一個中等身材、有亞洲人面部特徵、半身越過了欄杆、雙手在空中狂抓的瘋婆子,他們望了一眼以後自然沒追看下文的興趣;殷賞眼中看到的卻與眾不同。她看到的,是一枚從她手中飛起,在高空中以拋物線的路徑、每秒九點八的垂直加速下墜、直接掉進水中、以行動選擇性只回答她第一個問題的一歐羅。哪隻龜蛋當初告訴她這個方法時竟然沒有提及要謹慎選擇拋硬幣的地點,害她如今既沒有好想要的答案,又掉了一歐羅。死龜蛋。

2011年1月8日星期六